青天白日下，因為前天夜裏加班的緣故，方鵬程稍微晚了一些在跟媳婦你儂我儂的吃完早餐之後才來到局裏。

工作雖說是工作，幹他們這行就得有隨時為胸前帶的那個徽章服務獻身的覺悟，但他到底不是林彪，在副隊的位置上就已經對命運的安排很認同了。

他遞給辛大爺一份燒麥，笑嘻嘻地說：“我媳婦做的，嘗嘗唄。”

辛大爺皮笑肉不笑：“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媳婦了，趕緊進去吧，林彪昨晚怎麽在這睡了？一個早出去說接炎丫頭去。”

方鵬程正要說話。忽然一股猛力用上鼻子，一個噴嚏打地他自己都倒退了幾步，仿佛被人當頭一棒，他揉了揉鼻子，拿起正好來電的手機：“餵？”

“哈？好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去一趟。”

臺球場，墩子簡直是捂著眼睛不敢細看。

泰哥手上的煙已經抽的短短一截快燙到手指了，他眨了眨眼睛，只見那幾個小年輕手下正跟跳梁小醜似的分別捂著眼睛鼻子嘴巴原地胡亂蹦迪。

“哎喲……你他媽……疼死我了”

“……我的牙齒斷了”

大概人人都聽說過無形的裝逼最為致命，身在敵營林彪不收斂就算了，把這幾個人弄傷之後還炫耀一般吹了吹球桿。

炎朦朧：“……”

她知道老大不是什麽動不動坑死隊友的無腦刑警，撇開剛剛那件加油的事情不說，他這麽一反常態似乎就是來砸場子的行為，好像就是希望誰能看到一樣，這裏——肯定裝了監控攝像頭。

二樓，越往裏走裝修看起來越闊綽，設計的難度簡直快要磨死一幹強迫癥。

各雜間裏是不是走出個人來點煙或接電話，走廊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消音地攤，任他們再怎麽原地踏步地下也不會有什麽感覺。

層層雜間的最裏面，也是最大的一個房間，從推開門進去就一陣煙霧繚亂，適才泰哥就是從這個房間裏面下樓的。

裏面總共只有一張牌桌，其他人都是在把牌四人邊上圍著跟護法一樣，充斥著酒水味道和音樂的空間裏面，男女們荒廢著時間，嬉笑怒罵聲此起彼伏。

牌桌主位上坐著一個中年光頭，他叼著根不知道什麽牌子的煙，猛吸一口，再對著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屋內最漂亮的女人吞雲吐霧，他看了眼邊上的屏幕，又在女人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引得一聲嬌嗔之後他滿足地說：“阿泰在幹什麽？半天了還舍不得出門，墩子帶來那兩個人是誰？”

問完不用多招呼，立馬有人附在他的耳朵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來一番。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半靠在椅子上：“請他們上來。”

幾個小年輕極度憤怒，卻也知道林彪這一球下去擊中幾個人的力道的手段都不容小覷，一個個眼巴巴地望向泰哥——求做主啊！

“哈哈哈……”不料泰哥卻忽然笑出聲：“你這個人有意思啊，有求於人還敢這麽囂張。”

林彪走過去牽起炎朦朧：“說我我臉皮厚沒關系，但說我老婆我就不能忍了。”

炎朦朧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太真情實感了，尤其是搭配他的神情，好像真就是一個二到極致對老婆上天下地無所不從的暴發戶癡漢。

一股肅然起敬的心情油然而生，老大要是去當演員，鐵定能拿奧斯卡的 ＝ ＝

泰哥卻好像很欣賞他這個癡漢：“你們幾個混蛋小崽子，下次把眼睛擦亮一點吧，誰來你們都敢得罪，讓你們上二樓了豈不是要登天，幹脆直接讓老仙的位置給你們坐坐？”

“泰哥泰哥你千萬別這麽說。”

一群人頓時失去了囂張的氣焰。

泰哥之所以會這麽懟他們，大抵也是想殺殺他們這太容易看低人的煞氣，萬一哪天來個厲害角色，這樓都說不定給端了。

林彪見泰哥都給臺階下了，自然也不能太不饒人：“我給幾位道歉啊，這一千塊錢拿去打個針買個吃的，是我太沖動了，得罪了。”

一個把黃色染得極為失敗的女人從樓梯中走出來，還沒走幾步，泰哥就像感覺到身後有道巨石正滾向他一樣，急急忙三步並兩步走到幾個人面前拍了拍林彪的肩膀：“我看老板你也像個不拘小節爽快的人，有機會再見了。”

黃發女人幽怨地看著泰哥快速閃去的身影，又從上到下打量了炎朦朧一眼，臉色一下子變得不算太好：“我哥讓你們上去。”

墩子連忙對著她點頭哈腰：“是是是，我們這就上去。”

岑川靈掀開被子穿上拖鞋，沒顧林至都訝異的目光，她從旁邊架子上取下衣服：“你不出去嗎？”

“什麽？” 林至都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要換衣服。

邱小樂靠在拖把上打瞌睡，身子骨軟的好像被餵了雄黃的白素貞。

岑川靈一步一步走下來，“小樂？”

隨之她就被人激動的一把抱住：“岑小姐你終於醒了，昨天晚上忽然發燒把我們都急壞了，尤其是周總，他……”

“你趕緊把事情放一放好好睡一下，”岑川靈點了點她的黑眼圈打斷道，“總不能我好了你又倒下吧。”

邱小樂哪裏肯聽，一直圍著她看：“是不是真的全好了啊？林醫生，你來說說。”

林至都坐在沙發上冷眼旁觀，從剛剛到的訝異他已經恢覆了常態。

岑川靈架不住邱小樂的熱情勁，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穩了穩：“我現在得出門一趟，你好好休息，回來我們再說，好嗎？”

林彪邊跟著黃發女人走邊觀察，怪不得他剛剛耳朵豎那麽尖了還是沒聽到什麽動靜，這破地方上有乾坤裝置地居然比他那“國有地盤”還要好，看起來平時油水夠多，這裏跟西區相隔甚遠，不太會有人認得他的身份，即使是有人眼熟了，憑著他的忽悠能力以及沒有人會想得罪一個刑警大隊的心理，而且此行只是為了撈點關於羅渠的信息，並不會有多大風險。

他們走進內裏房間，炎朦朧立刻被煙嗆得咳了幾下，她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乖乖聽話把襯衫好好穿著了。

黃發女人膚色略土黑，看到裏面一些人瞬間把目光集中到炎朦朧身上，臉色不禁有些不愉快，她板著一張臉走到光頭面前：“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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